Chapter67：說出你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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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林至都適才被吹好的頭型立馬迎風飄揚淩亂無比，他喝了一聲：“袁姐這牌子的定型膏不是很好用。”
為了化解氣氛，他已經用盡全力了，卻還是在不小心提到陸成景那個敗類之後又前功盡棄，看樣子是要把前因後果都說個清楚。
“我們認識多久了？”尹淳坐在小墻上搖著腿。
林至都離了她有三米遠，兩個人這樣就像回到了中學時代，紀瘋子被私家豪車接走的時候，他們只能抄近道翻那道矮墻去買墻外的小攤再翻回來坐在墻上吃，只是，當時的墻現在高擡個腿就能一步搭上去，現在的墻往下看去卻是不知道多少米的半空高度，雖然有護欄，墻外還有圍墻——是的，他恐高。
“你等我算算……”林至都捏著手指，顯然這不是他的強項。
“那時候我十三歲，現在我二十多……”尹淳望著天空：“我一直在想，我是多麽幸運，居然能遇見你和小紀，一直想不通，直到後來不再去想這麽愚蠢的問題，如果不是你們，我大概也不會是今天的我了，甚至……能不能好好活下去也不一定。”
林至都心跳忽然加速：“好好的，說以前的事幹什麽？”
“我看過很多人被強力水槍、水管，被噴死、嗆死的新聞，我那時候躺在地上，真的就在想如果這麽睡著永遠都不要醒就好了。”
私立中學，權貴們後代的培育之地，花的是比一般人多的錢，教育卻未必能夠超前，尹淳經受了近一年的校園暴力，起因只不過是因為不知道是誰用她的名字給當時的校草陸成景寫了一封情書，內容直白，直接把其他追求者貶得一文不值。
一年後周紀和林至都轉學到這所學校，倆人革命的友誼深厚，加上家世、樣貌加成，很快就成為了新的風雲人物，林至都來者不拒，明面上跟誰都能打成一片，周紀獨善其身，只喜歡安靜的環境，但也沒有什麽酷炫出格的舉動。
尹淳清楚的記得，那天晚自習後被人強拉走，被扒走了鞋襪和外套，被踢、掐、打，她在地上滾來滾去，可是“制裁者”不過癮，誰也沒有停下來，她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的死亡就要來臨了，是新來的那個轉學生，吹著哨子光明正大的進了女廁所，在她放心地暈過去之前：“說出你們的名字。”聽到了這麽句話。
林至都站在天臺上發楞，不知道她為何要舊事重提，那樣的事情，不去想完全忘記了是最好的，忽然尹淳看著他說：“說出你們的名字。”
“你怎麽還記得啊？”林至都有些不好意思。
“嗯，畢竟這句話救了我。”
林至都想想就來氣：“我當時要是知道我們之後會這麽鐵我肯定把她們鎖裏面再扔個恐怖片的錄音放旁邊。”
“之後就再沒有人欺負我了。”
“這個你得謝謝紀瘋子，是他找了校董會，”林至都翻了個白眼：“周家有人在裏面，那幾個人直接給退學了你還記不記得？”
“我那時候就在想，就算能活著出來了，也要找個像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
“淳兒，”林至都見慣了她活潑也好、沈穩也罷的各種場面，聽到這段話恍惚以為回到了那年的夏天。
“你跟小紀成就了我太多。”尹淳摘下眼鏡，失去遮擋的發絲立馬鋪天蓋地地打在臉上，竟有些看不清她面部的神情。
林至都走了過去，當視線觸到墻以外還是沒忍住背過身子，他可能是覺得有些丟臉，索性直接蹲了下來。
尹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淩亂的頭毛，忽然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她利落地跳了下來，拍拍手掌上的灰塵：“我沒有喜歡陸師兄。”
跳下來的間隙她好像看到了什麽，又回過身子去看了一下墻外面——莫名其妙掛著一個黑色塑料包。
不是不喜歡而是沒有喜歡，林至都有些搞不懂，“那你當初不是因為給他寫情書才搞成那樣？還有小欣那事……”
忽然提到了前女友他的臉色一下子變黯淡，尹淳都看在眼裏，只聽見他小聲的嘟囔：“媽的，這一篇怎麽硬是翻不過去！”
這些年，日日夜夜——也該立下決心了，尹淳說：“情書的事是別人做的，我當時也解釋過了，雖然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還有，你前女友的事是個誤會，我從頭到尾，只是……最多算是躺槍，我不喜歡陸師兄。”
“那你還一口一個師兄叫得那麽親熱。”
林至都的反射弧非同尋“長”，尹淳近似有些淡然地說：“那是因為在你跟……算了，反正他曾經幫過我，於情於理我都沒叫錯，你別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我喜歡的人確實有，也確實不是他。”
他的腦回路還沒轉過彎：“那你喜歡的是誰啊？”
明明他們上來值錢還是個艷陽天，此刻離天空更近一步了，在風中淩亂了半天，才發現天色漸漸暗沈地不像樣，烏雲一塊塊吞噬著白空，幾只低回盤旋的鳥一直在天臺各處上忽高忽低地飛行著，時不時發出一聲啼鳴，隱隱中，一股雷電欲來的氣勢在四處叫囂著。
尹淳動了動嘴：“我覺得，我的青春可能是餵了狗。”
林至都：“……誰是狗啊？”
也許是烏雲太過於放肆，滾動的速度之快，一下子就到了兩人頭頂上，既籠罩了那些光線，也給尹淳的心蒙上了一層吹不掉的灰塵。
尹淳：“是你。”
“什，什麽？”他這一天問了無數個什麽、為什麽，絕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震驚，驚得合不上嘴下巴都在打顫，尹淳面色慘白地笑了一下，她似乎想豁達一點，酷一點，可惜風不隨人願，就像在為她終於說出口的告白慶祝狂歡，呼呼刮得更加起勁了。
“也罷，我說出來，沒有別的意思，沈大哥說的沒錯，喜歡一個人如果……重新開始……”
她接下來的話林至都沒有聽太清楚，他好似忘了動作，只看見她的嘴一張一合，接著朝自己走過來，拉住他的衣領，小鳥啄食般輕輕地在他嘴上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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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化解氣氛，他已經用盡全力了，卻還是在不小心提到陸成景那個敗類之後又前功盡棄，看樣子是要把前因後果都說個清楚。
“我們認識多久了？”尹淳坐在小墻上搖著腿。
林至都離了她有三米遠，兩個人這樣就像回到了中學時代，紀瘋子被私家豪車接走的時候，他們只能抄近道翻那道矮墻去買墻外的小攤再翻回來坐在墻上吃，只是，當時的墻現在高擡個腿就能一步搭上去，現在的墻往下看去卻是不知道多少米的半空高度，雖然有護欄，墻外還有圍墻——是的，他恐高。
“你等我算算……”林至都捏著手指，顯然這不是他的強項。
“那時候我十三歲，現在我二十多……”尹淳望著天空：“我一直在想，我是多麽幸運，居然能遇見你和小紀，一直想不通，直到後來不再去想這麽愚蠢的問題，如果不是你們，我大概也不會是今天的我了，甚至……能不能好好活下去也不一定。”
林至都心跳忽然加速：“好好的，說以前的事幹什麽？”
“我看過很多人被強力水槍、水管，被噴死、嗆死的新聞，我那時候躺在地上，真的就在想如果這麽睡著永遠都不要醒就好了。”
私立中學，權貴們後代的培育之地，花的是比一般人多的錢，教育卻未必能夠超前，尹淳經受了近一年的校園暴力，起因只不過是因為不知道是誰用她的名字給當時的校草陸成景寫了一封情書，內容直白，直接把其他追求者貶得一文不值。
一年後周紀和林至都轉學到這所學校，倆人革命的友誼深厚，加上家世、樣貌加成，很快就成為了新的風雲人物，林至都來者不拒，明面上跟誰都能打成一片，周紀獨善其身，只喜歡安靜的環境，但也沒有什麽酷炫出格的舉動。
尹淳清楚的記得，那天晚自習後被人強拉走，被扒走了鞋襪和外套，被踢、掐、打，她在地上滾來滾去，可是“制裁者”不過癮，誰也沒有停下來，她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的死亡就要來臨了，是新來的那個轉學生，吹著哨子光明正大的進了女廁所，在她放心地暈過去之前：“說出你們的名字。”聽到了這麽句話。
林至都站在天臺上發楞，不知道她為何要舊事重提，那樣的事情，不去想完全忘記了是最好的，忽然尹淳看著他說：“說出你們的名字。”
“你怎麽還記得啊？”林至都有些不好意思。
“嗯，畢竟這句話救了我。”
林至都想想就來氣：“我當時要是知道我們之後會這麽鐵我肯定把她們鎖裏面再扔個恐怖片的錄音放旁邊。”
“之後就再沒有人欺負我了。”
“這個你得謝謝紀瘋子，是他找了校董會，”林至都翻了個白眼：“周家有人在裏面，那幾個人直接給退學了你還記不記得？”
“我那時候就在想，就算能活著出來了，也要找個像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
“淳兒，”林至都見慣了她活潑也好、沈穩也罷的各種場面，聽到這段話恍惚以為回到了那年的夏天。
“你跟小紀成就了我太多。”尹淳摘下眼鏡，失去遮擋的發絲立馬鋪天蓋地地打在臉上，竟有些看不清她面部的神情。
林至都走了過去，當視線觸到墻以外還是沒忍住背過身子，他可能是覺得有些丟臉，索性直接蹲了下來。
尹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淩亂的頭毛，忽然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她利落地跳了下來，拍拍手掌上的灰塵：“我沒有喜歡陸師兄。”
跳下來的間隙她好像看到了什麽，又回過身子去看了一下墻外面——莫名其妙掛著一個黑色塑料包。
不是不喜歡而是沒有喜歡，林至都有些搞不懂，“那你當初不是因為給他寫情書才搞成那樣？還有小欣那事……”
忽然提到了前女友他的臉色一下子變黯淡，尹淳都看在眼裏，只聽見他小聲的嘟囔：“媽的，這一篇怎麽硬是翻不過去！”
這些年，日日夜夜——也該立下決心了，尹淳說：“情書的事是別人做的，我當時也解釋過了，雖然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還有，你前女友的事是個誤會，我從頭到尾，只是……最多算是躺槍，我不喜歡陸師兄。”
“那你還一口一個師兄叫得那麽親熱。”
林至都的反射弧非同尋“長”，尹淳近似有些淡然地說：“那是因為在你跟……算了，反正他曾經幫過我，於情於理我都沒叫錯，你別再糾結這個問題了，我喜歡的人確實有，也確實不是他。”
他的腦回路還沒轉過彎：“那你喜歡的是誰啊？”
明明他們上來值錢還是個艷陽天，此刻離天空更近一步了，在風中淩亂了半天，才發現天色漸漸暗沈地不像樣，烏雲一塊塊吞噬著白空，幾只低回盤旋的鳥一直在天臺各處上忽高忽低地飛行著，時不時發出一聲啼鳴，隱隱中，一股雷電欲來的氣勢在四處叫囂著。
尹淳動了動嘴：“我覺得，我的青春可能是餵了狗。”
林至都：“……誰是狗啊？”
也許是烏雲太過於放肆，滾動的速度之快，一下子就到了兩人頭頂上，既籠罩了那些光線，也給尹淳的心蒙上了一層吹不掉的灰塵。
尹淳：“是你。”
“什，什麽？”他這一天問了無數個什麽、為什麽，絕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震驚，驚得合不上嘴下巴都在打顫，尹淳面色慘白地笑了一下，她似乎想豁達一點，酷一點，可惜風不隨人願，就像在為她終於說出口的告白慶祝狂歡，呼呼刮得更加起勁了。
“也罷，我說出來，沒有別的意思，沈大哥說的沒錯，喜歡一個人如果……重新開始……”
她接下來的話林至都沒有聽太清楚，他好似忘了動作，只看見她的嘴一張一合，接著朝自己走過來，拉住他的衣領，小鳥啄食般輕輕地在他嘴上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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